旧宝藏-《我我我讨讨厌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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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,”司谣小声,“她以前被检查出来有……胃癌,但是现在快好了,所以没事。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司谣:“我高中的时候。”
简言辞思忖了片刻,又问:“高三?”
“嗯。”
“司谣。”
忽然,她被慢慢地叫了一声。
司谣抬头,对上了简言辞的视线。
他看着她问:“你要我做什么吗?”
眼前,他的一双桃花眼被映得澄澈,五官轮廓也被光打亮。
此时眼神显得格外的,专注又勾人。
一瞬间,司谣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。
酝酿了好半晌——
还是,只是咽了回去。
司谣挪开目光:“不不用。”
她磕磕巴巴,“我已经没,没事了。”
“是吗。”
司谣“唔”了句,又瞅了眼他。
对上目光,迅速再次挪开。
“……你,”她忽然憋出一句,“你别这样看我了。”
简言辞弯了眼:“怎么了?”
司谣振振有词:“我我觉得,我现在有点像……小狗。”
“……”
简言辞好笑:“为什么是小狗?”
“因为——”她想也不想地回,“我感觉,你想摸我的头。”
“……”
.
一杯奶茶喝得差不多,司谣见店里的人越挤越多,就不打算赖着了。
两人出了奶茶店,沿着这条街走了一段路。
天色黑得很快。
快过年的晚上,街边的店在这会儿就陆陆续续开始打烊。
司谣接到了司桂珍打来的电话,说是可以回家吃饭了。
她扭头问:“学长,你是几点的飞机?”
“七点。”
那还有一个多小时。
他好像快要走了。
司谣埋头默默理了下围巾。
想说那可以先打个车去机场,不知道为什么,不是很想说。
“当初,”蓦然,旁边简言辞出了声,不经心问,“是因为妈妈生了病,所以才不想理人?”
不是。
好一会儿,司谣含糊“嗯”了句,硬着头皮解释:“反反正,是因为心情不好。”
“这样。”
走出两步,司谣不由偷偷瞄了眼他。
一看,就浑身一凛。
简言辞在笑。
模样就跟,大半夜勾魂的狐狸精一样。
司谣咽了下口水:“……你,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?”
“想通了一些事。”
简言辞又问:“不是因为我对你说了那些话?”
司谣困惑:“什么话?”
没等来回答,反而又被悠悠叫了声:“司谣。”
“啊?”
“之前不是说,是被盗号才删掉我的吗?”
“……”
司谣一脸羞愤的通红,不承认:“我,我我都忘了。”
简言辞笑:“那复读呢?”
司谣一顿:“复读就是因为……想考得更好一点。”
“我给你的笔记本,都看了吗?”
“嗯。”
她点点头,“挺有用的。”
说话间,两人已经走到街口。
简言辞打了一辆出租车。
见他上了车,司谣犹豫了下,还是开口:“学长,先提前跟你说一声……新年快乐。”
简言辞抬了抬眼,隔了片刻,才弯唇说了声“好”。
“回去吧。”
.
简言辞走后,翌日,司谣就开始忙了起来。
她跟着司桂珍坐高铁去了外婆那边。
司桂珍的老家在那,于是从小年开始,司谣就一直在走亲戚。
和简言辞的聊天也少了许多。
……不知道他在哪里过年。
司谣坐在饭桌上,抽空瞅了眼手机。
一时间,出神想到了那天,简言辞坐在奶茶店看她那个场景。
司谣低头咬着筷子,有点挫败。
本来是个好机会。
她就应该一口气把话问出来。
可最后,还、是、没、有。
年三十的晚上,司谣被亲戚的几个小孩拉着放烟花,只来得及发消息对简言辞说了句“新年快乐”。
直到过完年,回到槐城。
初三这天,司桂珍起了个大早,在家里整理东西,做扫除。
司谣和齐文徐也帮忙忙活了一上午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,手机又被企鹅的消息刷了屏。
余童:【大家,今晚银k,在槐城的人都记得来!】
程皓:【过了个年减肥计划失败,帅翻全场的计划泡汤了】
陈静静:【…】
陈静静:【程耗子,你不会觉得你以前是瘦子吧】
……
同学聚会定在了今晚。
就在四中附近的ktv。
司谣看着群里不断冒泡的高中同学,回忆了下,有几个已经记不清样子了。
于是她回到卧室,翻出书桌底下的箱子。
打开。
箱子很久没开,里面的东西还是当年搬家时候摆放的样子。
都是在四中的时候留下来的。
同学录,别人送的书签,以及一些小东西。
司谣伸手拿出毕业照,看了会儿。
记起来了。
刚想盖回去,鬼使神差地,又从箱底抽出了一沓什么东西。
是很久以前撕下来的草稿纸。
纸已经翻了黄,卷了边。
上面的字迹却一如初见的漂亮,笔锋翩跹。
看了会儿,司谣又拿出那几本笔记本,翻开看了看。
她蹲在箱子前。
突然就想起了,复读的那个时候。
当时的每一天,都是压力。
每次她情绪紧绷到了极点的时候,都会偷跑到学校厕所里哭一顿。
那时候,就会想起最后一次在学校见到简言辞的那一幕。
她也是在厕所,站在窗户边上。
就这么看着男生变成了一个背影,一点点地,走出了她的视线。
十六岁的她没能说出口。
——我已经在努力了,你可不可以等等我。
——能不能不要那么快就喜欢上别人。
不要和别的女生谈恋爱。
那些无能为力的心事,无名无分的难过。
最后变成四个字,被司谣刻在了桌上。
——延、清、大、学。
司谣蹲得有点腿麻,稍稍站起来了下。
怀里的笔记本不小心掉在了地上。
她伸手想捡。
倏然,一个停顿。
盯着眼前散开的笔记本,司谣整个人屏住了呼吸。
良久,才缓慢地捡起来。
面前。
笔记本最后的空白一页。
依旧是笔锋翩跹的熟悉字迹,一笔一划,写着一行:
——我在延清大学等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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